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春天挪过来了,好多过敏。
还没组织好怎么输出,参考建议挪过来一点之前看到的和之前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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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进地铁,这个点的地铁人非常少,好几个空着的座椅,你坐上其中一个。今天发生的事太多脑子太乱,尽管放眼望去所有人都捧着手机,你还是选择不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你注意到她是因为她一直在说话,她坐在你的斜对角,头发很柔和的搭在肩上,刘海错落有致的遮住额头,你好久没看到这种刘海了,觉得能剪成这样多少需要点技术。她戴着眼镜,眼睛可能化了一点妆,眼角有点长,但是你分不清是阴影还是眼线。她的眼角很尖,眼间距很窄,抬眼的时候眼波流转,非常漂亮。下半张脸被口罩遮住,你根据目前已有的信息评估了一下,猜测她三十多岁,然后继续浏览下去。她右手无名指戴着戒指,上面有一颗大小恰到好处的钻石,光闪进你的眼睛里。她翘着腿,右腿几乎贴着左侧男人的腿,男人也在往她这边靠着,他们好像是一对喔——不过也可能是兄妹,这个你不太关心。男人的手上空空荡荡,他体型比女士胖,头发也放荡不羁的飘着,曲卷着遮住地中海,他聚精会神地打着游戏,无论女人说什么都没有往她的方向看。这两个人的身体是倾向彼此的。 

   女人突然抬眼,你猝不及防的和她对视,看到她眼中充盈着泪水,你几乎下意识的认为她手机中的视频对象是她的孩子。因为她所散发出的柔情,和刚才说话时恨不得把耳机线上的麦克风揉到口罩里的动作,以及她的眼神。按理说她应该看你一眼然后就把头低下继续说了,但是她依然看着你,眼神飘向虚无,好像只是为了不让镜头对面的人看到自己的眼睛。你一时间没能抽离,反应了一会意识到再盯下去就无礼至极,扭头断掉了视线。 

   地铁又开动,你对着倒影神游,意识到刚才的判断太过武断,她也可能是眼部不适,对面极有可能不是她的孩子...待你整理好思绪再看向她,她已经继续说话了。 

   突然之间,她在座位上把头抬起来,然后一下子低下去,嘴里语调起伏轻快,你听到“妈妈”这个词,你确认你的猜想。可惜你要到站了,于是你起身站到门口,背对着她,等着在两站之后下车。 

   从你站起来一直到下车的前一秒,她都在跟自己的孩子告别,不断地说“好啦妈妈要挂啦”,一直到你下车,她消失在你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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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烟味,但是抬眼即是明晃晃的禁烟警告牌。她懒散地摊在椅子上,布料接住身体。她嘴里吐出烟雾,桌上放着啤酒,地上也放着一瓶。她空空地盯着地面。 

   面前的盒子里紧密地排列着胶片们,她弯着身子,脸几乎贴到上面,每个不符合她标准的都被丢掉,经过严格地筛选她挑出四个战利品,拿到老板那里结账:我要这四个。


集市很吵,但是是各种各样的人的大杂烩。像一个混杂的火锅。锅底乱七八糟,下的料也乱七八糟。但是好吃。但是有意思。所以逛着逛着就想,以后要是找展,要找个能陪我逛集市和围观拍卖的。 

   背景音乐是我听不懂的潮流音乐,在空旷的场地大声回响,天花板高高在上罩下这一切。她站在靠墙的位置,周围的店铺不是很紧凑,她脚边立着一瓶啤酒,站的笔直,慢慢晃着,手臂牢牢地抱紧小孩,温柔地拍在小孩窄窄的后背上。 



   她头发很软,剪的有点乱,有刘海,但是后面的头发只到脖子上面一点。它们很柔顺,所以都服帖的待在脑袋上,这把她的脑袋勾勒的很圆,很有灵气。我第一眼看到她,觉得她像从迪士尼动画里走出来的。没有浓妆,没戴美瞳,个子不高,起码比我矮半个头。五官分布的很散,脸圆下巴尖。眼睛浑圆,眼角和眼尾都不长,鼻梁塌着,但鼻头精致。嘴巴有些细长,嘴唇偏薄。我想起我语雀的头像。她穿的也很简单,背心和宽松的阔腿裤,都是纯色,包她朋友背着,她身上那样干净。耳环我忘记她有没有戴,我们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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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那天在地铁上看到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坐在一起,我上车的时候他睡到整个人要跌出座位尽头的护栏,半个身子都待在外面,几乎要跟上车的人流撞到一起,她眼疾手快地把他拽回来,他几乎没有反应,面部轻微动了动就继续睡,她看起来也极度地疲惫,整个人幽怨地靠在他的身上。但他只是沉默,闭眼,看起来像在熟睡。我看不出他的年龄,有可能是30,也可能是40,50也有可能。但是她看起来灵魂要疲于40,不仅是那些眼袋,全包的黑色快要脱妆的眼线,脸上的沟壑,还是因为她没有希望的眼睛。她只是空洞地盯着前方,看起来很困但却睡不着,她不断地在每一站轻轻摇晃他,问他是否该下车了,他有时不回答,有时只是轻微的皱皱眉头,嘴嘟囔几句。她总是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偏向他,他却偏向另一侧,头也没有靠在柱子上。他们看起来没有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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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坐地铁来,在安贞门站,地铁停在那里。透过敞开的门和玻璃,我看到一个女人呆坐在站内的凳子上。她留着平平的齐刘海,扎着中等高度的马尾,头发有些干燥。脸上有些孩子气,眼球怅然而空洞,脸是圆的,五官并不怎么移动,好像安装的不是很灵活。她带着探究的趣味盯住虚空的某个点,神色是那样钝,却又那样灵巧。左手在嘴边规律地移动。我以为她在扣牙,打算移开视线的时候发现她的手好像没有伸到嘴里。我又以为她在刷牙,实在是很像,侧面的脸颊也被摩擦起褶皱。可是仔细一看,她手里并没有东西。脸颊也没有波澜。她却还在那不懈地刷着。 

椅子上还有几大包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或许我遇到一位痴女。 



等地铁来的时候,和我一起站在这个门的还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地铁冲进来。我们这个门的车门处有一个和她几乎同龄的男性整个人侧贴在玻璃上,困倦地抬眼,然后起身让门打开以至于自己不会摔出来。接着我们上车,我听到她说:“很困啊?”然后他接话。像一对在巢里重逢的麻雀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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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英语的时候想听点什么,发现以前用的电台软件用不了了,想想确实也很久没有打开了。遂找了个英文采访的视频,内容是采访三位因为身患疾病而注定快速死亡的成年人。因为没有看着就当在练听力,视频重复播放几遍,结尾的男声不断地讲 


I don't know if I am dying , I just losing my ability to live. 


他得的是帕金森,这句话更合理了。好像大家都是向死而生的,本来死亡就像一颗苹果忽高忽低地在路的上方摇摆,你知道你总是要被砸到,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得了绝症就像,你周身的空间突然都充满了苹果,它们向你冲过来。 



就先这些了,过去的驶过了,现在太阳正要落呢。








评论

  1. 啧这个文字背景颜色,不知道怎么搞,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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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会抓住驶过的过去的车尾,即使是螳臂当车、飞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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